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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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七时,起床。 

在耳旁吵个不停的安迷修成功代替闹钟把我从柔软的床上折腾起来。

也得亏他是安迷修,不然就和之前被我摔坏的闹钟的下场没区别了。

「安迷修你他么不用睡觉也得让老子睡啊。」

「行了吧,我现在不叫你一会你闹钟也得响——」

「驳回!我闹钟明明定的是九点的!」

「——为了防止你再毁坏无辜的闹钟,还是我亲自出马吧,反正你现在也打不了我。」

「是是是。」

安迷修说的那句话听起来真他么扎心。

「不过安迷修,你今天想去哪里?昨天陪你去看了一天的马,我腿都快抽筋了,今天换个走路少的行不?」

我趁着换衣服的功夫,望向这个每天准时来骚扰我的安迷修。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白衬衫有什么执念,每次见面来回来去感觉都是同一件衣服,他居然不觉得烦。

「才逛了一天哎,我就算得不到马也要让我看看吧……那去游乐园吧,离这儿还蛮近的。」

「你是小女生啊还逛游乐园,还是说你就是冲着旋转木马去的?丧心病狂啊连假马都不放过。」

「这不是我小时候一直跟着师傅没机会去,凹凸大赛里也没有这种设施……」

安迷修碧绿的双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薄雾一样,看上去有些模糊,但任何东西却都无法将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挡住哪怕一丝一毫。

就像他对自己所恪守的骑士道一样,坚定而执著。

反正我知道当他露出了这种表情,这件事他不做完怕是会誓死不休。

「行行行,那走吧,不好玩别怪我,反正我这辈子的时间都属于你也没关系。」

「这可是你说的。记得翻墙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抓住,不然又得被关禁闭。」

「遵命,我的小骑士。」

 

上午八时,去游乐园的路上。

我有点后悔跟安迷修出来了。

这货非要我骑个自行车带他去,结果这一骑就快一个小时,而且似乎离目的地还遥遥无期。

安迷修在后座上挺开心,时不时换上个坐姿,偶尔还站起来张开双臂拥抱这个还未完全放晴的早晨,就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肯闲下他那张嘴。

「雷狮你看前面那条狂奔的大金毛像不像佩利啊,见到肉就玩命去抢,傻了吧唧的。」

「刚刚路过甜点店了啊,回去说不定可以给凯莉和卡米尔带一些呢,不过艾比小姐会喜欢苦瓜奶茶,也是口味……比较独特啊……」

「我去!快看那家花店!那家店门口摆的白色芦荟是不是和格瑞一模一样!」

「看到红绿灯就会马上想到嘉德罗斯他们那组呢,要真按绿黄红的颜色站怕不就是个‘凹’字。」

「不过雷狮啊,你说为什么咱们偏偏就去参加了凹凸大赛呢?那里没有马没有自行车没有游乐园,也没有现在这样见了我终于不再吵着要打架的你,更没有这样自由的双人行,就为了一个虚假的目标打啊杀啊的,现在想想有什么意义啊。如果当初我们所有人都识破了这个谎言,是不是大家都……」

「说什么如果啊。没有这个凹凸大赛,我才不可能相信自己会遇到一个爱耍帅的没马骑士,而且那个骑士天天还和我互怼,叫嚣着要‘铲除恶党’之类的,最后还不是让我这个恶党活了下来。」

「话是这样说啊……说谁没马呢!」

 

上午九时,游乐园里。

安迷修不顾我反对,很不怀好意的把那些心惊肉跳的项目都选了一遍。

过山车之类的没什么,就是每次转弯的时候晃得我脖子疼,再加上之前体力消耗的有点多又被安迷修叨叨了一路,脑仁疼的感觉要炸裂了一样。

于是在安迷修马不停蹄地把我拉到鬼屋里去的时候,我很淡定地把那个扮鬼出来吓唬游客的工作人员暴打了一顿。

之后我就被带到了园长办公室,被勒令必须在十二点前离开游乐园。当管理人员在滔滔不绝‘要尊重每个工作人员不能擅自殴打他们’的时候,我清楚地安迷修拼命憋着笑。

我猜他想到了之前凹凸大赛时有选手把裁判球按在地上摩擦的热闹场面。

 

上午十一时,摩天轮座舱中。

不过毕竟之前当了那么久的对手,对于彼此情绪或身体上轻微的变化都还是很敏感的。

「雷狮,这个摩天轮转一圈差不多二十分钟,这儿稍微清净一点,你休息一下。当然你要不希望我在这儿待我现在就可以消失。」

我抬头从玻璃的缝隙中看到地面在慢慢下沉,树木从能清楚看见每一片叶子的轮廓到后来只能看清一团模糊的绿色。座舱外不时能看到园里饲养的白鸽掠过,在终于放晴的天空中留下一串串轻快的剪影。

「你就留这儿吧,少说点话就行。想想神近耀这辈子说过多少话,你这阵说他的十分之一就足够了,不过分吧?」

「哦,很过分。」

脑袋又晕乎了小十分钟,我才勉强感觉稍微好一点。偏头看向安迷修,才注意到之前话还不少的骑士真的安静了下来,坐在离我稍远的那个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小团,有点迷茫的望向窗外。

说起来我真的没见过安迷修这副样子。他永远都有很明确的目标,比如坚持自己的骑士道,对各种美丽的小姐们彬彬有礼,对我这种他口中的‘恶党’穷追不舍,永远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反而是最不关心比赛输赢的人,对他人的救助或追杀纯粹凭着自己的好恶。

或许,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

座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慢慢降下,安迷修也回过了神,绿宝石般的眼睛中的迷茫被一扫而空,明亮而柔和的阳光照进他的眼中,温暖了整个世界。

 

直到离开摩天轮很远了,我才想起来似乎听什么人说过,摩天轮是特别适合情侣去的地方,牵手啊表白啊接吻啊,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这二十来分钟完全没有人来打扰。

我看着迈开长腿飞奔着冲向旋转木马的安迷修,嘴角有点僵硬地勾起。

如果真的是我们的话,大概也做不了这种事。

 

    上午十二时,游乐园大门外。

安迷修终于如愿以偿的骑上了他心爱的马,就算是假马,他也开心得像个得到表扬的小朋友,笑得很傻气,但那种开心真的是发自心底的。

不过他愣是把上面每一种姿态颜色各异的马都骑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离去,然后我俩踩着十二点的钟声出了游乐园的大门。

「安迷修,终于有马了的感觉怎么样?」

「爽爆了!终于不辜负师傅的教诲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了!」

「不过下面要去哪里呢?」

「不知道啊……哎,街对面是不是有个水族馆啊?那里怎么样?」

「可以,你这个饿不死的家伙先让我去买点吃的。」

 

上午十二时三十分,水族馆中。

依旧是忘了听谁说过,当一个男生陪女朋友逛街的时候,唯一的用处就是拎包和付款的。我觉得我陪安迷修逛水族馆,纯粹就是来散步的,偶尔还可以对他某些智障的行为予以鄙视。

「哇,白鲸白鲸,雷狮你快看啊!」

「还有海龟,真大只啊!」

「还有那只刚游过去的蝠鲼,尾巴长长的中间还分了个岔是不是特别像你的头巾?」

嗯……颜色都不一样好么!而且它哪里能赶得上我头巾万分之一的帅气!

「安迷修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凹凸大赛里真的没有这些啊,有也净是些丑了吧唧的铁角兽之类的,哪有这么好看的生物啊——除了美丽的小姐们。」

安迷修摆出和水族馆其他人一样的那种蠢姿势,把整个人都贴在玻璃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自由游动的鱼群。

我跟在他身后,嘴上啃着刚买来的热狗,找回来的纸币在口袋里和之前玩过的项目的票根搅和在一起,杂乱不堪。

「脑子里天天就想着骑士道和美丽的小姐,也不知道是谁每次都那么主动的去救人结果反被人嫌弃。」

「你你你你……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但你真的不觉得它们很漂亮么?」

「没觉得,如果我雷狮海盗团真的去出海,你所说的这些漂亮的生物说不定哪天就上了我们的餐桌。」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迷修的目光深邃起来,像是要从穿行的鱼群间的缝隙中望到这片水域的尽头,像是要将时间和空间一并望穿。

「就是,知道自己很难再看到某种东西之后,就会突然觉得它们珍贵,珍贵到难以放手,就越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它们……」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迷修?」

「别再自欺欺人了,雷狮。你还装作我在的样子,游乐园里所有的项目你每次都买两张票,一张让检票员撕下票根,另一张则由你自己撕下。但你不应该最清楚了吗,」

「我已经死了啊。」

安迷修别过头去,但从玻璃的反光中,我还是看到他明亮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水气。

「雷狮,放下凹凸大赛中的过去,忘了我吧。」

 

我当然知道安迷修已经死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有我的功劳。

当时金和格瑞去把嘉德罗斯杀了以后,我瞅瞅这俩都伤的不轻,就找了个机会把金给锤死了。原本看格瑞也就那么一丝儿气了过一阵再把他给收拾掉,结果这货像打了鸡血一样又拎起烈斩冲我玩命砍,眼瞅着大刀就要捅进我的心窝,结果安迷修不知从哪儿闪了出来,手中的双流扎进了格瑞的胸膛,当然,他同时也代替我成了烈斩下的最后一具尸体。

不知是不是当时我的错觉,背对着我的安迷修似乎转了一下头,像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然后坠入了永恒的长梦中。

「你赢了。」

安迷修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这三个字。

但就算所有参赛者中只有我独自活到了最后,我依然输得很彻底。

我输掉了所有。那些我希望永远珍藏的记忆,那些我希望活下去的人,包括那个我喜欢的安迷修,我都输掉了。他们用鲜血铺成了一条路,将几年前从皇位竞争中逃走的我带回到另一个罪恶的王座上,他们用骨编成的皇冠紧箍在我的头顶,话语凝结成的无形锁链将我束缚在无尽的后悔和罪恶感中,永远无法自拔。

直到后来的有一天,我又看到了安迷修。

只是我再也触碰不到他。他像是一个只有我能见到的幽灵,孤零零的飘荡在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中。

但生与死的界限,真的有那么明显么?至少眼前的幽灵和我所知晓的安迷修并无两样,依旧执着于找马,依旧会去遵守他的骑士道,依旧会和我互怼。

所以这便足够了,哪怕每天只能看到一个幽灵,也足以使我心安了。

 

「你死了又怎样。」

「过去的事情既然发生了,放下是不可能的。」

「还有,要我忘掉你?开什么玩笑呢?」

「你以为你是谁?创世神?创世神也没那能耐让我忘记一个我必将铭记的人。」

「跟你说,会耍冷热流,会好心解救路人,会使劲追杀恶党的中二骑士,而且还好不容易能被我看上的,就只有一个叫安迷修的人。你想一下,如果你最喜欢的人死了,而偏偏他的灵魂又出现了,你会任由那个灵魂离去吗?就因为对方让你放下过去?别逗了。」

「安迷修,我雷狮好歹也是半个皇子,所以我能不能请你做我永远的骑士呢?」

安迷修在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垂着脑袋双手不时摸摸鼻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最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安迷修抬起头,单手轻抚胸口,单膝缓缓跪下,露出他最温暖的笑容,眼睛因喜悦而笑得眯了起来。

「荣幸之至,雷狮殿下。」

 

下午七时,回皇宫的路上。

「不过说起来安迷修,为什么我只能看到你啊?」

微凉的晚风轻轻拂过脸颊,把树梢上的黄叶轻轻带走。落日慢慢沉到山后,将天边的云彩染成火焰一般的亮红色,也一同把安迷修淡棕色的头发镀上了暖洋洋的橙色。

「不知道,不过听其他的幽灵说,如果思念的力量太强的话,这份思念会穿透阴阳两界,让不可能相见的两人再度相逢。」

「听起来好玄学。」

「确实,不过毕竟现在的我不属于人间,过一阵我就得消失了。」

「还有多长时间?」

「嗯,差不多还有五个小时吧。」

「还有雷狮,我跟你说心里话,第一次见你我就见得你这个人特中二,嚷嚷着组什么雷狮海盗团,还说什么见到弱鸡就要踩,你以为你谁啊,然后见到我以后二话不说就拿锤子砸,我心想这人怕不是没有脑子。但后来发现你还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然你就成第二个佩利了。」

「你也没好哪儿去安迷修,还自称什么‘最后的骑士’,第一次听就把我恶心到了,而且分明是你拿着冷热流追着我狂砍,怎么还怨我身上了,结果后来见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互怼。」

「也不全是互怼嘛,最后一次决战的时候我又没去砍你。你干嘛看起来那么难过啊,我所恪守的骑士道要我‘对挚爱至死不渝’嘛,所以你赢了凹凸大赛,我赢了我的骑士道,各不相欠啊。」

屁嘞。

「安迷修你是不是……」

「雷狮,听我说。」

安迷修轻轻把食指竖在嘴唇前,示意我噤声。巨大的夕阳已然全部沉入地平线以下,但他宝绿色的眼睛却在黑暗中愈发显得烨烨生辉。

「雷狮,别觉得你欠我什么,我去救你是我自己的意愿,而且你如果真的觉得欠我的话,就好好地活着,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我亦或是我们所有人,没活到老的站不起来就别来见我们大家。我都和格瑞他们说好了,如果你要敢早来找我们,我们几千个人玩命也会把你从冥界打回人间的。」

「还有你注意点身体,别老吃烤串喝扎啤,迟早你的身体会被这些臭毛病磨坏的。」

「讲真你还不算个彻头彻尾的恶党,就是个中二叛逆期的小破孩,讨厌现在的生活而渴望着自由,但学会珍惜吧,多少人梦寐以求你这种生活还得不到呢。」

「另外你也长点心吧,这么老大人了,作为一个皇子也别再像个熊孩子一样天天给你父皇添麻烦,而且出门的时候好歹也带个口罩之类的逼个嫌。」

「卡米尔那边你放心,我帮你照顾好他。」

「有空了顺便给我找匹马,最好长得好看一点,能配得上我这个英俊的骑士。」

「还有我觉得你可以去养头狮子,都是一样的尖牙利爪不可一世,而且和你名字也很搭。」

「另外……」

安迷修还说了很多很多,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要融进清辉的月光中了,几乎都要被徐徐的风吹散了,可偏偏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又是那样重重的敲在我的心上。 

我们就这样并肩在人行道上并肩走着,安迷修唠唠叨叨,我在旁边沉默地听着。真的很像凹凸大赛中偶尔处于休战期的我们,有时绕着某个不知名的湖泊漫无目的的走着。那时皎洁的月光把一切都染成了银色,一切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那时谁也不知道凹凸大赛只能有一个获胜者,天真的以为可以一直这样活下去,只要积分足够,任何人都能微笑着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结果现在呢?惨白的灯光只能将我一个人的影子映在地上了。

 

晚上十二时,雷王星皇宫门前。

「今天不是很累吧?游乐园水族馆也没有走多少。」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灵魂体又不会累,来试试不吃晚饭走半天啊。」

安迷修的身形变得虚幻起来。距离他所说的五个小时已经快到了,到了夜半十二点,他就会像辛德瑞拉的水晶鞋一样,变回它最原本的样子,变得和其他灵魂一样透明。

「雷狮啊,说起来我至今都不敢相信我最喜欢的居然是一个男人,而且那个人偏偏还是我的死对头。」

「巧了,我也是。」

「那晚安,雷狮,我走了。」

「晚安,一夜好梦。」

 明天再见……吧?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那明天冉冉升起的太阳,会不会再次把安迷修带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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